作者：王滿華

來源：投中網

第一家登陸A股的PDF軟件公司誕生了。

9月8日，“福昕軟件”正式登陸科創板，公開發行新股1204萬股，開盤價為350.97元/股，較發行價238.53元上漲了47.1%，市值169億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福昕科技此番上市將發行價格確定為每股238.53元，該價格僅次於今年初上市的石頭科技，為A股新股史上第二高價股。

福昕軟件成立於2001年9月，是一家PDF電子文檔技術提供商，主要以免費的PDF 閲讀器吸引客户羣體，付費PDF 編輯器為專業用户提供高級功能。雖然業務十分簡單，但絲毫沒有影響資本市場的熱情。

根據CVSource投中數據，成立至今，福昕軟件共獲得9輪融資，投資方包括亞馬遜、興業證券、國泰君安證券、福建省創新投資、千合資本等十幾家機構。

對於福昕軟件上市後的短期表現，有投資人持樂觀態度：“福昕軟件和金山辦公都屬於辦公軟件行業的信創概念，金山辦公目前靜態市盈率為367倍，而福昕軟件發行後市盈率在143倍，疊加福昕軟件未來成長預期，小公司更容易獲得資本市場追捧，上市後福昕軟件還將會有一定的上漲空間。”

僅憑一項“PDF”業務，就能收到多家機構青睞，成為新股史上第二高價股，福昕軟件究竟有何“過人之處”？

毛利超90%，亞馬遜曾為二股東

福昕軟件可以稱得上是一家“小而美”的科技公司。

招股書顯示，福昕的主營業務包括 PDF 編輯器與閲讀器產品、開發平台與工具、企業文檔自動化解決方案、以及基於企業內部服務器和雲端的 PDF 相關獨立產品。

圖片來源：福昕軟件招股書

招股書顯示，2017年—2019年，福昕軟件營業收入分別為2.21億元、2.81億元和3.69億元；淨利潤分別為2604萬元、3923萬元和7531萬元，年複合增長率為70.07%。在過去的半年裏，福昕的業績仍保持高速增長。2020年1-6 月，公司營收2.256億元，同比增長46.55%；歸母淨利潤6185.91 萬元，同比增長278.26%。

得益於PDF產品的可複製性強，邊際成本低的特點，福昕軟件的主要產品毛利率均在90%以上。根據國信證券研究報告，2018-2019 Q3，福昕軟件核心業務PDF閲讀器與編輯器的毛利率分別達到95.33%、96.04%，位居行業前列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早在2013年，亞馬遜就以13%的持股比例，成為福昕軟件的第二大股東。但在2019年3月，亞馬遜轉讓了其所持有全部股份。

針對亞馬遜出售股權一事，福昕軟件給出的解釋是，亞馬遜最初投資福昕軟件，主要由於當時公司規模較小，存在一定的持續經營風險，但公司的PDF技術對於亞馬遜的Kindle產品十分重要，因此亞馬遜決定進行戰略投資。隨着公司規模不斷擴大，持續經營風險基本消除，且亞馬遜的投資並非以賺取投資價差為目的。

數據顯示，亞馬遜退出後一年，福昕軟件的股價從16.44元/股上漲至112.04元/股，低價退出的亞馬遜也因此錯過了股價上漲近10倍的行情。

業績高速增長，受國際巨頭青睞，福昕軟件的日子看似不錯。但事實上，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，該公司也曾被人詬病。

被指“流氓軟件”，5.6億用户付費轉化率僅有0.02%

在國際市場上， 與PDF 相關的大型軟件廠商起步早、規模大，資金也充足，數據顯示，目前，Adobe 公司佔據着 PDF 軟件領域超90%的市場份額。

成立之初，為了從Adobe手裏快速搶佔市場份額，福昕選擇靠免費開路，並在運營前期通過捆綁安裝、彈窗廣告等手段在用户面前“刷存在感”，也因此被冠以“流氓軟件”的稱號。

至今，在搜索引擎上搜索“福昕軟件”，還會出現用户關於卸載殘留的投訴。

雖然如此，但福昕仍然依靠這種方式迅速打開了市場，並且直接用户數飆升至5.6億。這一數據看似光鮮，實際變現起來卻不容易。根據招股書顯示，目前福昕的大部分收入來自機構客户，個人客户收入僅為3703萬元，佔比11.48%。5.6億的用户中付費用户剛剛超過10萬，費率僅有0.02%。

另一方面，招股書披露，公司2016-2019Q3，研發費用分別為 4321.42萬元、4822.82萬元、5550.12萬元、4077.77萬元，佔當期營收比例分別為24.47%、21.86%、19.76%、16.38%，呈逐年下滑趨勢。與之相對的是，公司同期的銷售費用率卻逐年遞增，分別達到了35.85%、35.03%、38.94%和42.1%。

福昕軟件這種“輕研發重銷售”的行為也長期被外界所詬病。

對此，安信融投資合夥人步日欣則表示，公司是否健康發展不能僅從花費上判斷。“研發費用降低也可能側面印證了公司PDF業務趨於成熟，to B業務模式下市場拓展，必然是銷售驅動未來業績增長，也必然會伴隨銷售費用的增長。需要關注的是銷售費用增長速率是否和應收增長相匹配。”

上市並非安全着陸，福昕未來難期

上市之後，福昕軟件的未來仍存在諸多不確定性。

“公司短期內市值高漲，一定程度是乘上了科創板這波紅利，至於未來發展，還是要看他的產品以及投入的研發。”某機構合夥人對投中網表示。

目前，在福昕軟件的四類產品中，PDF編輯器與閲讀器是公司的主要收入來源，近三年營收佔比分別達到58.93％、65.67％、77.70%。

和鯨資本合夥人王溢認為：“目前國內的辦公軟件，比如金山雲的WPS，它的產品品類已經非常全了，所以福昕如果僅靠單一的產品，後續力量肯定是不足的。”

步日欣對此也持同樣的觀點：“產品單一不可避免會影響公司未來的成長空間，IPO後，憑藉資本助力，福昕軟件肯定要豐富拓展PDF以外的業務，這也是大多數公司上市後的選擇。”

現階段，產品單一是內憂，國內外市場競爭的加劇則是外患。

據 Adobe 公司財報數據顯示，其 Document Cloud（即 PDF 文檔管理業務）的年度經常性收入由 2012 年的 0.49 億美元增至 2019年的 10.9 億美元，期間年複合增速達 55.76%，截至2019年，Adobe在全球PDF行業的市場份額已達到92.21%，可謂是絕對霸主。

雖然福昕軟件目前處於行業第二的位置，但與Adobe相覷甚遠。

近兩年，福昕軟件開始佈局中國市場，但數據顯示，與其業務相似的金山辦公、萬興科技的國內收入佔比均保持在90%以上，福昕想要從中分一杯羹並不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