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| 康路     

來源 | 稜鏡·騰訊小滿工作室

紀錄片《美國工廠》裏的曹德旺幾乎一個月就要飛一次美國。自2014年在美選址建廠之後，福耀美國連虧三年，和美國工會的“鬥爭”，都曾讓他焦頭爛額。六年之後，新年伊始到訪紐約的曹德旺，顯得心情大好。

他剛剛被美國俄亥俄州州長頒發政府表彰書，並被美國中國總商會授予“年度最具影響力商業人物獎”。説到獲獎感受，74歲的曹德旺呵呵一笑，“掌聲代表信任和鼓勵，但也還有提升的空間。”

隨着《美國工廠》的全球熱議，曹德旺成了世界名人。在美國中國總商會年會的現場，上前攀談的有密蘇里州前州長霍頓、可口可樂中國總裁Curt Ferguson等。中國商人將他視為“在美中企的偶像”，美國商人、政客也會上前交流投資和營商的心得。

美國中國總商會年會上，曹德旺被授予“年度最具影響力商業人物獎”

俄亥俄州州長德萬恩向曹德旺授予俄亥俄州政府表彰信

信任的獲得，並不容易。

在紀錄片裏，剛剛在美投資建廠的曹德旺曾經在鏡頭前留下眉頭緊鎖的形象，“美國工人效率低、產出低、不能管……讓美國人理解並接受我們中國人在那邊投資，這是比較大的問題。”

現如今，福耀在美國五個州擁有工廠，自2014年以來，在美投資超過9億美元。在紀錄片裏所拍到的俄亥俄州、通用汽車曾經生產雪佛蘭S-10車型的廢址，福耀創造了2300多個工作崗位，還帶動了相關產業3800個就業崗位。

“（州長表彰信裏）感謝我在那邊辦了一個很漂亮的工廠，感謝我用有力的證據證明，中國企業可以在那裏辦好。” 曹德旺對《稜鏡》表示。除了創造就業之外，福耀在俄亥俄的工廠業績也正節節向好，2017年扭虧之後， 2019年實現連續第三年盈利。

問及2020年的計劃，曹德旺對《稜鏡》表示，新接訂單主要增加的產能仍在俄亥俄州，“今年還會投4000-5000萬美元，年底要提升產能，應付明年增加的訂單的量。”福耀集團透露，新增投資將用於新項目生產線的升級改造，順應客户的需求。在新增投資的同時，也意味着將在當地開設更多的工作崗位。

這是中國民企出海的案例，也是美國製造業“迴流”的故事。企業和地方的雙贏，讓俄亥俄州希望用曹德旺的案例，舉一反三。州長給曹德旺的表彰信裏寫道，“感謝曹德旺在促進俄亥俄州與中國的聯繫上發揮了‘民間大使的重要作用，也希望福耀在該州的成功，能夠帶動更多中國企業前來投資。”

但紀錄片的結尾處，曾點出科技變革正在帶來的新處境。鏡頭中，曹德旺再次去廠房視察時，一位高管為其介紹不同區域內人工被機器取代的時間，“因為他們太慢了。”隨後，影片便戛然而止。

對於這個結尾，曹德旺對《稜鏡》迴應稱，“機器人就是我們人做的，做出來就是幫人幹活的。不用葉公好龍。機器沒有什麼可怕的。”

那機器的引入，真的不會引發裁員麼？

曹德旺表示，“現在各國勞工都不夠。”

附部分對話實錄：

《稜鏡》：前兩天，俄亥俄州給你頒發了表彰信，主要表彰了什麼？

曹德旺：感謝我在那邊辦了一個很漂亮的工廠，感謝我用有力的證據證明，中國企業可以在那裏辦好。俄亥俄原來是鐵鏽地區，它現在也去中國招商。去了幾趟我都幫他忙。州長説我是俄亥俄州的民間大使。

《稜鏡》：在美國還有新的投資計劃麼？

曹德旺：福耀現在在美國的五個州都有企業。今年的新接訂單主要增加的產能都還在俄亥俄場。今年還會再投4000-5000萬美元。年底要提升產能，以應付明年增加的訂單量。

《稜鏡》：《美國工廠》播出之後，對你後續管理有什麼影響嗎？

曹德旺：對我在全球11個國家的工廠管理都有幫助。因為大家充分認識了福耀，也認同我的做法。雖然紀錄片也暴露出些問題，但我們也對自己存在的缺點做反思，讓企業做得更好。

《稜鏡》：電影最後，讓人感覺驚悚的是，機器人開始在工廠進駐，會導致工人的減少麼？

 曹德旺：機器人就是我們人做的，做出來就是幫人幹活的。不用葉公好龍。機器沒有什麼可怕的。

《稜鏡》：但引入機器，會導致裁員麼？

曹德旺：現在各國勞工都不夠。